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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声,回到床铺把自己裹起来,枕着手臂,无数零散的片段在她脑海里闪现,而那些都是沈绥像她描述过的沙州景色。她睡眠时辰本来就短,再经那么一闹就闭不上眼了。再找出件里衣套上,她下了楼,去到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坐着。这里便是沈绥度过他少年时期的沙州,大概是偏爱的缘故,叶栾觉得这个地方比河西任何州郡都要美。广袤苍穹中的星辰画着无数图腾,它们悄悄流转,静静照耀这方天地上发生的神奇。夜色浓郁,河汉灿烂,她伸出手去,好像能捧到一束清晖。不知道沈绥,是否也曾像她一样坐在这里,望着头顶星汉,思考沙州与长安的不同,最后只能将所有感叹交由夜风带走。然而,寒气砭人肌骨,不能久呆。叶栾回去睡到翌日天亮才醒,阿昴恰巧来敲门,央她带自己到处去看看。这里最有意思的地方莫过于敦煌,迄今还有工匠在山上开凿洞窟,雕刻佛像,山川草木之间都回荡着叮当凿窟之声。有了这声音,山谷反而显得更安谧。壁画上描绘了一场场盛大的典礼,衣着华丽的供养人和秀骨清像的佛陀,那些丽人水袖飘舞,似乎下一刻便能从石壁上跃出,袅袅飞升。举着油灯靠近细看,来人皆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打搅这梦幻国度。阿昴叹为观止,从石窟里出来后,便开心地对叶栾说:“我要当汉人!”叶栾莞尔,使出了在平楚县县丞学到的规章,伸出手道:“你有手实吗?有户籍吗?地方里正在哪里?”阿昴不懂该怎么成为一个汉人,只得抓挠了下脑袋。“大周是个无比包容的国家,如果你真的想,我会帮助你的。”叶栾转身向前走,阳光和风都刺得人微眯了眼。阿昴过早地把精力消耗完全,现在已经有些累了,但叶栾还是闲定得很。他向叶栾招手说:“我不走啦,一会去找你!”叶栾回身,点点头。在洞窟里时,有位妇人看见她脸上有伤,就好心给她借了面纱遮挡。那伤估计是长久收风且气候干燥所致,裂得时候不疼,连叶栾自己也没发觉。她听见阿昴声音后看过来,点点头,紫色纱罩在风里飘扬。没往前走太多,只看见一群人蜂蛹冲出,边跑便喊,“山塌啦山塌啦!”叶栾拦住经过的人问:“哪里的山塌了?”行人往高处一指,道:“那边的山本就不大坚实,这里又在丁呤咣当挖凿,滑崩是常有的事。只是听说,刚刚还有一行人被埋进去了。”叶栾心里没来由地稍紧了紧,快跑过去,翻过小山堆,再抬步攀上去。眼前一条由人踩出来的道路上,已经推满了土石,很明显是从旁边的山上塌落的,而路那边,则是望不见底的悬崖。围观的不少,也有正在搜救的人。叶栾清楚地听见他们正谈论的东西。“那些人穿着什么?我记得是安西都护府的人罢?”“安西都护府跑我们这来做甚,吐蕃还没收拾完,你莫想太多哩。”“你们是说,安西大都护府?”叶栾上前问那个正在刨石土的人,他语气不佳,对这个外来人甚是排斥,道:“沈绥,沙洲人谁不知道他啊!”叶栾后退几步,眼神扫过道路和悬崖,突然提步跨过了崩塌后的山堆,跳下另一面。她记得前方的断层下还有条路,和那条被毁坏的小路一样,是从阳关通向这里的。地势高低起伏,她现在位于高地断崖,而这条路在断崖下蜿蜒,高度相差之大,如果直接从这里跳下,大有被摔坏的可能,于是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张望。风把她的长袍后刮,时不时露出里面雪白的宽裤,远看如同长裙涨满,好像风再猛烈一点,就会像壁画里的人一样腾空起来。面纱是一缕袅袅的紫烟,女子站在高处,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清澄泓亮,能使人忘渴。黄沙天地间,纤瘦的身影默立,轻扬起来的紫色似乎具备了某种象征意义。而叶栾没有发现他已经来到。沈绥仰着头看她,他身后的士兵也都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狂风涌起,她的面纱落下来,被沈绥抓住了。叶栾想要伸手,已经没有机会,目光随着那缕紫烟下滑。他们正好四目相对。沈绥手里还捏着面纱,这时他张开手臂说:“下来罢。”然后他稳稳接住了叶栾,只是那身体相触的一瞬间,他便再没松开手。叶栾的双脚还是悬空的,脚尖抵着他的靴面。他的头靠着叶栾的肩膀,腰上的力气勒让她难以呼吸。他背对着良久以后,叶栾不经意看见了队伍里牵着马的方腾,脸上有颗明显的大痣,的轻拍拍他的背,道:“松开罢,后面还有人在等你。”那些士兵倒觉得等待没什么,他们还多想再看看沈大都护抱人的样子,还有抱的是哪个。沈绥“嗯”了声,终于放开叶栾,又转而拉住她的手,回头对他们道:“就快到了,抓紧时辰。”离得还是太远,只看见身形跟干条似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他们对长官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也没拿闲工夫去探究叶栾,总之是都护的人准没错。他们和刘则忍秘密汇合,交代了事宜后,方下榻客栈。当叶栾回到之前住的那个小镇时,阿昴正在门前东张西望,看见叶栾出现,眼都亮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再一看,不对,她旁边还有个人,那是个比他还高出一大截,气势英武的男人。阿昴脖子一缩,很警惕地看着他。“你就是阿昴?”沈绥问。阿昴点点头。只听他又道:“我去过于阗镇,听说过你的名字。龟兹和于阗很近,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叶栾偏头看他,笑了一下。阿昴直觉他是个很厉害的官,说话也一定不会骗人的,何况还有叶栾在,便又欢喜地出门去了。两人上了楼进屋,叶栾先去把窗户支起来,然后收拾着桌上的书。沈绥在后边看着,看着她还像往常一样一刻不停的背影。那么真实,那么亲近,令人感到恍惚。等她整理好了,沈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了盆水上来,温热的水面还腾着雾气。他挪来一个小凳,跟她说:“过来坐着。”叶栾依言去了,他又让她闭上眼睛。闭眼后就是乌黑一片,随即她听到了绞帕子的声音,水流哗哗地响。眼睛被热帕子敷上,疲劳能够在里面缓缓溶解。她脸上裂开的细长伤口被仔细用热水抹了一遍,但那里面还有细小沙砾,紧紧粘钩着皮肤。没有可行的工具,沈绥只能够用手指去小心拨开,然后靠近她轻轻地吹,吹去沙砾,吹去痛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