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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眼,脸上都带了些凝重不安出来。“殿下……天狂军来袭!”穿着盔甲的士兵忽然闯进来,脸上虽还带着残留的不安迷茫,但却还是清楚地把自己要说的话在几秒内说完了,“元帅让您速去主帐,可保您平安无虞。”这话听着就有些刺耳了。秦诏来军队是为了拿军功的,第一次就躲了,难免给人留下他是来“镀金”的印象,对他以后的军队生涯可能会造成不小的伤害。沈微澜能想到的,秦诏当然也能想到,当下脸色就有些沉,但他看了一眼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沈微澜,还是咬咬牙忍了下来。抱起高大繁茂的夜光白,秦诏在士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冲向了周攸岩所在的主帐。沈微澜:……这种好想捂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秦诏闯进主帐,然后在一片死寂中把夜光白放在了周攸岩的床边,定定地看了一眼坐在翠叶上的沈微澜,才在其他人复杂难辨的眼神里走到沙盘前一拱手,“属下愿意出战,恳请元帅代我照顾好这盆外祖所赠之物。”秦诏已经摸清楚了,只要他说出单俞青的名字,不管是他外祖父的敌人还是友人,都会待他格外慎重,所以这次他也不客气地拎出了那个莫名其妙树了一堆敌人却依旧顺顺利利活到六十岁才挂掉的姥爷。果然,在场的军士皆是一愣,看那盆花的目光一下子深沉了许多,再看秦诏时,也没有他才进来时那种无法言喻的表情了。“你说你愿意出战?”周攸岩今年不过初过而立,但是却蓄了很长的胡子,再加上他天生面容娟秀,换了儒衫说他是书生士子也是有人信的。但此刻一身森森盔甲,似乎连平素柔和的眸子也带了几分肃杀出来,看着没的让人心惊不已。沈微澜此刻飘了过来,也没有阻止秦诏不顾自己年幼出征的念头,只神色淡淡的听着他们的交谈,对于满帐的森冷凛然视而不见。秦诏目不斜视,只再次一拱手,“是。”周攸岩目光沉沉地看了他许久,才淡淡一笑,“那便命秦诏为左三军前锋,郑钧你可有异议?”他虽笑着,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元帅,六殿下不过才……”郑钧看了一眼似乎还不到他肩膀的少年,语气迟疑。“军队里可没有什么六殿下,郑将军莫不是忘了?”周攸岩笑得柔和随意,却让底下的人不敢再言,认认真真地听他吩咐部署。秦诏低垂着眼睑,他幼时听外祖父仔细剖析了朝堂内外几乎所有可为他所用和他要小心提防的人,自然知道这人和单家恩怨极复杂,对于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没觉得不对,此刻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地听着。沈微澜看了一眼郑钧,微微皱眉。这人也太过心慈手软了些。但这些不归他管,想太多也没用,他只安安静静地围观现实版的烽火乱世。周攸岩十六岁入军营,整个青春几乎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打滚过来的,整个人身上都带着岁月碾碎浸透了的血与火的味道,此刻肃了面容简短而利落地下发指令,看着就让人血液都沸腾起来。一个又一个将官领命而出,很快帐内就只剩下周攸岩、郑钧和秦诏,哦,还有默默围观的沈二少。周攸岩看着沙盘久久没有说话,等到沈微澜都想凑上去看他有没有睡着的时候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旧,“郑钧。”“属下在!”郑钧面色冷酷,全然不似平时敦厚温和的样子。“你带领左三军绕过战场,从后方包抄,务必将敌军留在温梁关外三里处。”周攸岩冷声开口,目光倒是没有再在秦诏身上停留哪怕一刹那。郑钧用力一抱拳,声音洪亮,“是!”秦诏在跟随郑钧出去的前一秒终于还是忍不住朝一直待在他不远处的沈微澜看去,嘴唇动了动才毅然跟着小跑了出去。沈微澜看得很清楚,他说的是“等我”,然而他却半分没有放在心上,不是不担心那个从小养大的小崽子,只是他不会按他所说的去“等他”,沈二少在上一世死前就发誓如有来生就再也不去等任何人,没有人有资格让他等,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通通没有。即便是有……沈微澜看着周攸岩很快离开的匆匆背影,勾了勾嘴角,他也不会傻傻地等了。不提沈微澜这边因为想起了自己最终没等来大哥而发生的黑化事件,秦诏在真正踏上战场时还是有了那么几分震撼和血液沸腾的感觉,但摸摸胸口,他又冷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沈微澜在等着他回去,他也,不能让他失望才是。他跟在郑钧身边,嘴角不可察觉地上扬了一下,心下觉得外祖父说的确实不错,周攸岩虽然说话处处针对他,但实际上对他却还是有些照顾的。前锋虽说听起来恐怖,但实际上却是离郑钧更近了,安全系数简直是呈直线上升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会遇到任何意外。沈微澜入住周攸岩地主帐后才发现秦诏对他的处处体贴,比如秦诏从不把沾满血污的衣裳放在离他一米以内的范围,比如他从不会对着自己抽烟枪,比如……好吧,秦诏也会经常盯着他本体发呆。但是,为什么秦诏盯着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但对象一旦换成了周攸岩,他就觉得哪都不对劲,哪都别扭呢?难道他颜控的毛病又加重了?口胡,本少明明最在乎的是内在美好么?于是一直在催眠自己是在乎内在美的沈二少就这么愉快地忽视了秦诏今年才参军并且从不抽烟枪的事实。沈微澜故作轻松的心态终于在天第二次变黑而秦诏还没回来后彻底瓦解,他面色沉静地看着周攸岩等几个将官站在沙盘边上讨论争吵,修长的手指间一朵白牡丹散发着妖异的、无人看得见的微光。秦诏还活着……啊。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花朵,脸色却蓦地苍白下去,看着竟像是受了什么重伤。把所有的灵力都用光,这下可以修炼了吧。他歪着头想,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眼底的痛楚却在不断地翻滚加重,让他的眸子看起来愈发深沉黝黑。只可惜,唯一能看到他的人不在这里,才让傲娇的沈二少得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元帅,此举万万不可!”沙哑的男声终于稍稍引起了沈二少的兴趣,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就又往里凑了凑,一副对他们的讨论很感兴趣的样子。“元帅,郎赫说得有道理,您确实不可亲涉险境,置温梁关百万将士百姓之危于不顾啊!”一个面容黑红的壮年也跟着附和,一套一套话说的让人看不出他本来敦厚木讷的样子。沈微澜冷冷斜了他一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