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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男人问的问题总是很奇怪,让人不知如何回答。嘉祎尴尬地笑了:“……因为你是贵宾啊。”他生怕曾柝再用无辜而又冷淡的口气问他“为什么”,如果是那样,他就真的不知再要怎么回答他了。曾柝没有吭声,只是拿起叉子尝了一口通心粉。他吃饭的时候,似乎更加安静,话更少了。嘉祎猜不出他是在想心事,还是本就如此。“小拆。”他喊了他一声。曾柝听了,抬起眼来望他。嘉祎看到男人咀嚼通心粉时微微起伏的唇,随即有些脸红心跳地转开视线,“小拆,你知道きんようび是什么意思吗?”“什么。”完全不懂日文的男人迷茫地问。嘉祎望着他:干净整洁的利落短发、英挺的两道浓眉、高高的鼻梁、还有深深的读不懂的眼神……说话便心不在焉起来:“……就像今天。”就是金曜日。曾柝的目光从桌子的另一端直直地看过来。他甚至都有些害怕与他的视线对视。嘉祎搅着盘子里的几根通心粉,解答男人的疑惑:“きんようび,也就是周五的意思。怎么样,和中文里‘金’字的发音是不是很像?”大概是凑巧,每次与曾柝的见面,总在周五。嘉祎心里已经秘密地将金曜日这个时间定为了一个神秘而特殊的日子。“会说日文?”面对突然被抛出的问题,嘉祎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男人对他还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家里有些什么人、不知道他从前的生活、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吧,那就给他时间,让他慢慢知道。嘉祎眯着眼睛笑了,“是啊,因为mama是日本人,爸爸是上海人。所以说,我可是双语人才喔。”故作得意的样子,好像所有的笑脸都要送给眼前的这个人一样,“他们都在大阪。嗯,我还有一个meimei,不过几年前生病所以去世了。”说起回忆的时候,也不觉得伤春悲秋,只当是缅怀。我的过去你来不及参与,我就拿所有回忆赠你。好的、不好的,都会慢慢说给你听。这样,你就会渐渐走进我的生活,最后难分彼此。曾柝直直地望着他,手上的叉子停了下来。嘉祎看着那双深邃而沉默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噔噔”地快了起来,脸上也隐隐发烫。就当他以为曾柝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不解风情地说了一句:“沾到奶油汁了。嘴边。”嘉祎松了口气,连声“喔”了两下,伸手胡乱地抹了抹嘴角。桌上的食物无声无息地都被悉数消灭干净。嘉祎满足地拍拍肚皮,“啊,好饱。”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是吉吉。“吉吉,”嘉祎接起来。电话那头的林吉吉如同往常一样,吼着说:“在哪呢,你怎么短信也不给我回一个?”“噢,刚才没看到……”看到男人正在规规矩矩地收拾桌子,嘉祎继续道:“我刚吃好饭呢,你呢?结束了吗?”“废话,都十点多啦。我也刚从饭局上回来。这边真的好冷喔,幸好我贴着暖宝宝哈。”虽然是在讲电话,但是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小拆的一举一动,看他端着空了的盘子走进厨房后,小声地讲电话:“喂,我在医生这里……”“……你说小拆?”“是啊,刚刚给他做了披萨喔。”林吉吉那头笑了起来,“我才走了一天,你就忍不住要丰富自己的夜生活了?”单凭着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让嘉祎红了耳朵,“……吉吉你想太远了啦,我没……”“好了好了,难怪也不回我短信。你等着,等我回来你给我好好交代。挂了,我洗澡去。”“那好,你注意保暖啊。拜拜。”挂断电话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看曾柝认真地做着清洁工作,他卷起袖子来,“我来帮你啊。”男人没有回头,“不用,我习惯自己洗。”想起他的洁癖,嘉祎便没有强求,他倚在厨房门边,“那我负责跟你聊天啊。”这样就不会觉得无聊了。28,29,30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一日两更。^0^28‖都说,爱就是一个人吃饭没有两个人吃饭有趣。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你总会慢慢变得喜欢我。‖几个盘子而已,曾柝居然可以仔仔细细地刷上五遍。嘉祎倚在厨房门边,站得脚都酸了,那人居然还专心致志地洗着盘子。手里闲着没事,嘉祎拉开冰箱速冻柜的拉门,整个人蹲在冰箱前找食物。“哇,吃的还不少嘛,”伸手拿过一盒酸奶,“小拆,喝你一罐酸奶喔。”曾柝扭头过来看他,整个人像只懒惰的猫,坐在冰箱前拆着酸奶包装。“你饿了?”不是刚吃了饭的么。“不是啊,只是没事做而已。你好慢。”他小孩子似的瞥了瞥曾柝,垂着眼睛拧酸奶盖子。一边喝还不忘一边和曾柝说话。他看着还放在原处的白色瓷杯,问道:“喂小拆,我送你的杯子你怎么不放好,摆在这里搞不好又要被我打碎了。”“那就扔了啊。”男人说话的声音听不出是个什么语气。嘉祎哼哼着,“这可是送你的礼物啊,哪能说扔掉就扔掉?”忿忿地往嘴里灌小瓶的酸奶,没一会就见了底。看到底层冰箱里还有没有拆开的切片面包和小盒的黄油,毫不客气地抓过来吃。曾柝把洗干净的盘子统统放进烘干杀菌机里,伸出腿踢了踢嘉祎的脚丫,“起来。”“喔,好啦?”嘉祎嘴里还叼着一片面包,从地上站起来。曾柝冷冷看了他一眼,指着他嘴里的面包,“面包屑别给我掉到地板上。”“哦哦哦。”嘉祎放下手里的黄油,转而护着嘴里的面包,屁颠屁颠被曾柝往客厅里赶。耳边像是听到曾柝的一句嘀咕:“吃那么多又不长rou,浪费。”“小拆你说什么?”“没什么。”男人若无其事,心里却是在说:我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真是拖社会主义的后腿。嘉祎坐在沙发上,又啃完了一片面包。电视上播放的自然科学节目他无心理睬,只专注地舔了舔手指上的黄油。那动作看上去天真得不得了,曾柝愣了半天,“啧”了一声道:“洗手去。”听到厨房里的烘干机“叮”的一声响,曾柝将干净了的盘子小心地拿出来,放进碗柜里。眼睛扫到灶台上那个只拆了一半的礼物:白色的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