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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就连统辖四海的龙王爷,都要让着他几分。他的性情乖张,每年都要吃掉几个生祭的童男童女,才肯保洞庭云梦一方风平浪静。不过,这位龙君虽然声音悦耳动听,却生的极丑,好似是无盐嫫母一般。所以,每当他出行之时,有龙宫卫士,与闹海的夜叉摒退五方妖魔生人,有三千风神云神相随,天上布满了厚重的积云,大雨磅礴。如此,密布的雨丝才能遮住他的面容。……多年之后的沈约,不由得哀叹道:“阿爸其他说得倒是八九不离十,但这位龙君生得却是比当今圣上跟前,被称之为‘无双公子’的洪泽公都要美上十倍。”原本一览无遗的明月,顿时被一片厚重的云彩遮住,一声闷雷伴随着清冷的男子声音从半空遥遥传来。那些黑衣的太平道人不明所以,殊不知已经大难临头,为首之人大笑一声:“沈清为你今日必死不可,太清阁数十年来最为出色的门人?我见也不过如此!也不知道是谁教出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来!”站在一旁的沈约挤眉弄眼,一副看死人的眼神。那太平道的首领指着沈约说道:“都说沈清为斩妖伏魔,为天下立下不世之功,可你看看,你一路从太虚阁行来,途径万里,世人就连三岁孩童都欺你、辱你,喊你一声魔头!他们可曾对你有半分感激?趋炎附势,小人行径,你不妨想想,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东西?是邪魔!和我们圣教有什么分别?沈清为啊沈清为,如今千夫所指,还有人肯收留与你?”“哦?”天空之中的清冷男声传来。突然,一道雷霆就劈在那帮黑衣人的身旁,顿时火光四溅。那黑衣人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沈约却一副面如菜色,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他虽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云层之中,如同翻腾的金鳞,被月光一照,折射出几缕银色的清辉来。“可却是我徒弟。”九天之上,有人言语清和,情绪轻微,波澜不惊。一阵长风吹来,似是搅了云梦之中缱绻的睡意。如美人的面纱被人轻巧地揭开,抽丝剥茧,云破月出。有一人静静地踏在半空之中,一身湛蓝的长衫,瀑流般的长发,随意用一根玉带束起,他双手空空,面色沉浸,好似无所波澜的古井水。四下无声,无人言语。李练儿望向天空之中彷如神明的男子,竟是升起了一丝自惭形愧的心思来。若是说,他生得自然好看,乃是一种当世的妖艳。世上总有,只是不寻常。而这位踏月而来的神灵,便是神圣得乃至于多望一眼,便是轻渎。那些黑衣人却身形大震,他们脸色复杂地看了看彼此一眼,都不由得想起了某个坊间的传说来:传说,沈清为本是甘州城的一名农家子,少时,曾得朱猿抱剑,得偿机缘入龙宫学艺。故而被称作“水国波臣”。自古以来,便有寻常子弟救了鲤鱼水族,水族衔草报恩,带着凡人入龙宫作乐的传说。待得少年折返,一切尽皆瓦砾,物是人非,竟已是过了百年。而沈约的情况却尤为特殊:他的授业恩师的便是这偌大龙宫之主。就只一重身份就让沈约成为天下人蜂拥追捧的对象。四大洞天七大派纷纷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就连朝廷都惊动了。如果传言属实,太平道人纷纷望向那个宛若天神一般的人,心中已是明了了半截,顿生退缩之意。“不肖弟子自有我亲自管教。”那人几步便落下了人间。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生就清朗,雍容华贵。“龙主……龙主驾到,是小的们有眼无珠,我们这就告退,这就告退!”那为首黑衣人按住自己战栗的双腿说道。龙君却是好似不曾听闻一般,自顾自地咬着字眼:“哪里容得旁人多嘴?”沈约望向师傅,清风拂过,扬起的长发缓缓抹过他的唇间。蓝衣公子白皙的手掌轻巧地一挥,如同抚琴一般,细腻柔和。此时的半空之中,却突然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小雨,顿时将为首的几人罩住。随后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之中,不知如何,那几人竟是瞬间被雨丝切割成了一块块的尸块!沈约咽了口口水,看着面前容颜更甚李练儿的男子却生不起半丝调戏的心思。甚至有点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半截。他知道,若是这位水府君主,这般面无表情还话特别多的时候,就是他生气的表现了!平时惜字如金的师父,居然一次说了四十七个字?这可是往日里一旬的量了!事实证明,师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连忙把头低得更低了,像是个低眉垂眼的小媳妇。他可不想自己和那帮子夯货一样被切成十几块,还不自知原因。那些剩余的太平道人看到首领死了个不明不白,顿时吓得转身就跑,人在生死大难之前,何谈勇气。龙君懒得管他们,只是又一招手,凭空生了一阵大水,将一地血污冲刷了个干净。“好美的人儿!”沈约听到这般轻佻的声音,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声。这个死断袖!这个时候出什么声儿,发什么花痴!“道长,这位是你的……师父?当真师父俊俏,徒儿也生的英朗,不知道长你有几个师兄弟,不如介绍给在下认识一番?”沈约透过余光,看到那个白发的公子哥正目光促狭地望着他。都说长得好看的人心眼小,这货是在记恨刚才魑魅魍魉之时,自己说尽风凉话,却在一旁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事儿吗?大名鼎鼎的碧水神君,不由得忿忿,可却不知说什么好。自己怎么就招了这么个祸害。他面皮发烫,偷偷去看了一眼还如同玉雕一般的龙君。随后硬着头皮,咳嗽了一声:“李公子自重……”“哟,道长如此便翻脸不认人了?刚才还夸我生得美来着?是天下第五的美人呢。”说着,那白发的书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他站起身来。一身长衫敞开胸口,露出白皙的皮rou与锁骨来。沈约只觉得一股阴冷不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