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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马永言的脑袋,见他眼睛半眯着,嘴唇微微睁开,表情已经凝固了,伤口处鲜血淋漓。不过,出血量似乎有点少……他想看是不是有缝合的痕迹,但是血葫芦似的,根本看不清有没有线头。他若有所思,将头颅放回了马永言身旁,站在尸首前一动不动。突然,他举刀狠狠刺进马永言的心脏,而尸体毫无反应。白狗朝他汪汪了几次,似乎在说,你破坏尸体干什么,赶紧回去叫人啊?宋映白拔出刀,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尸体,没错,脑袋被斩掉了,心脏被刺穿了,一般情况下,他应该死透了,但是,真的吗?他当初喉咙被划开,他也是亲眼所见,正常人,那种情况下也没法活,可他却实实在在活了下来。……会不会,这次巷战,根本就是一次计划内的假死?马永言发现他在跟踪他,而且只有一个人,故意引他到这个死胡同,接着引发厮杀,他故意被杀死,见人已经死掉了,自己这个追杀者,应该会立即回衙门叫人,而他则再次复活,趁机跑掉。宋映白无法推翻这个假设,虽然很吓人,但是他决定把他的脑袋带回衙门,就算你能复活,没有脑袋,看你能干什么。他拎起马永言的头颅,转身离去,白狗见状,摆了摆尾巴,跟上了他的步子。就在这时,在宋映白视线的背后,马永言的无头尸体缓缓坐了起来,握住软刀,朝宋映白挥去。就在软刀接触到宋映白后脖颈的瞬间,他立即回身,用绣春刀挡住了软刀。你果然没死!看到自己的人头被带离,选择夺回头颅。而这时还在宋映白手中拎着的人头,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猛地吐射出一个指甲大的铁丸,直中宋映白膝盖外侧,痛得他腿一屈,差点跪地。他立刻将手里的人头甩了出去,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厉害,头颅离开身体居然还能动弹!果然他是死是活,跟他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关系,就算身体遭受重大破坏,他也不会死。宋映白有一个推测,他的魂魄弄不好在那个匣子里。他刚才那一句,“这戏法跟你的匣子有关吗。”是故意问的。而马永言特别可疑的反问“什么匣子”则完全暴露了他在故作掩饰。那个匣子捶不拦,砸不坏,又放在他房间里,至少也是个宝贝,他怎么会毫无印象,欲盖弥彰太明显了。马永言自杀当天,在大庭广众下没法带走那个匣子,而之后匣子又被运到宫中,现在又送到锦衣卫衙门,他一直没机会拿回来。他今日为马家女眷想了办法,不出意外,他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偷走那石匣子了。宋映白心道,幸亏自己察觉得早。眼前的马永言已经不值得恋战了,他故意上下牙关打颤的道:“天啊,你真是个怪物。”说完,也顾不得腿疼了,撒腿就跑。而白狗愣了一下,也四腿狂奔,跟上了宋映白。马永言将头放回脖子上,看着宋映白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宋映白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这么轻易的跑了,会不会是发现了匣子的秘密?宋映白一口气不带歇的跑出了几条街,直到能看到锦衣卫衙门的灯笼,他才扶着一处院墙喘气。白狗也累得吐舌头。宋映白瞅着它道:“你、你要是个穿山甲精就好了……”白狗一副‘听不懂你说什么’的表情。宋映白解释道:“你要是个……穿山甲精……就能……帮我钻穿那个石匣子了。”白狗翻了个白眼送他。然后宋映白作为回礼,也踩了它尾巴一脚。第33章宋映白呼吸恢复正常,牵着白狗若无其事的又走到锦衣卫大门前,那守门的校尉笑着跟他打招呼,“宋大人,又落东西了?”宋映白笑道:“可不是,刚才发现取错了,你们看紧点,别放任何可疑的人进来。”“那是自然,大人请放心。”其实如果不是疯子,任谁也不会赶来锦衣卫挑衅。宋映白进了大门,则三步并作两步往里走,对白狗道:“你先去我办公的地方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和白狗兵分两路,他则去赤虎堂找张伯。现在除了留守的值夜人员,大多数人都不在衙门,张伯是他能想到的,大概率在衙门的人了。赤虎堂果然亮着灯,和他想的一样,张伯看起来就像个没妻儿家世的人,很有可能就住在这里。他使劲拍门,换来的结果是张伯一脸愠怒的打开房门,看到是宋映白,竖起一根手指数落道:“原来是小子啊,你弄丢我的人皮面具,看在黎佥事的面子上,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送上门来给我剥啊,去去去!”宋映白赔笑,“上次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现在我希望你帮我个忙,给我找一点像火油一样能够助燃的东西,如果您能给我,我就把我死后皮肤的所有权让给你。”说完,他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胳膊,“您看看,这皮子多好,虽然是死后剥掉,但我相信作为您那些面具的修补材料还是够的吧。”张伯虽然一辈子打过交道的怪人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像宋映白这么“有病”的,一直竟然呆了,“你,你真是别出心裁啊。”宋映白道:“就当做为咱们锦衣卫面具事业做贡献了。”在这个“留全尸”观念深入人心的年代,宋映白的发言可谓石破天惊。张伯想了想,一拂袖,“嘁,你糊弄鬼呢,你才多大,我多大。”又指他道:“不过,你小子借东西的决心倒是不小,我就借给你了。”说完,转身回到屋内,一阵翻找后,捧出一个坛子,“拿去吧,这不是一般的油,好烧的很。”宋映白刚要伸手,张伯一绷脸,“我给一个油坛子,明天还给我一坛子酒,听到没?”宋映白接过坛子,笑道:“谢谢您。”。才进自己办公所在的院子,就看到白狗仰头,不停的在空气中嗅着什么。宋映白赶紧过去,将坛子放到廊下,打开了门,直接进了屋,见那个匣子还躺在桌子上。有了关于马永言魂魄置身在这里的猜测后,他再看这个匣子,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将装油的坛子搁到一旁,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搬这个石匣子,这也太沉了,他连将它捧起来都困难。咣当,他没抱稳,石匣子落到了地上,杂碎了地砖。宋映白只好双手推着石匣子,双脚蹬地,把它往门外推,他对白狗道:“别愣着,你也快来帮忙!”白沟只好也跟来,用前蹄推着匣子,一人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