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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张了张嘴,艰难地重复,“江楠,死了。江阁老家二公子,得了疫病,死了。”辛虞终于反应过来江楠是谁,江阁老嫡次孙,去年长平帝刚下旨指婚给九公主的准驸马。她喉头一梗,紧紧握住了九公主的手,“江家那边怎么说?陛下怎么说?你可要紧?”“昭良仪。”九公主唤着,泪水就滚出了眼眶,“我没想过他会死,他比我还要小上半岁,才只有十三。”古代孩子常有夭折,因此讲究些的人家都会等子女十一二岁上再议亲。江家二公子这时候没了,真是谁也想不到的事。辛虞心里也觉得难受,此时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安慰九公主。她轻轻将小姑娘拥进怀中,放柔声音,“生老病死,再所难免,许是他与你无缘,你想开些,莫要太过伤心了。”九公主脑袋半靠在她肩头,渐渐抽泣得语不成句,“明明、明明他之前都活得好好的,身、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怎么指婚后就、就没了呢?难道、难道真像他们所说那样,是我命里克夫,这、这才害了她?”☆、122.克夫“他们所说?谁所说?”辛虞吃过谣言的亏,立即警惕地抓住了九公主话中的重点。九公主无声啜泣,没说话。辛虞扶住她的肩退后小半步,蹙眉望着她哭花的脸,“这样毫无凭据的恶毒言论,到底谁说的?”“我、我听行宫里负责修剪花木的太监说的。”九公主垂下头。“太妃可知情,太后可知情?陛下与皇后娘娘可知情?”“不知道。”小姑娘摇头,“我没同他们说。”“你先别哭,也别自责。”辛虞拉着她在炕边坐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事与你无关,他们那话,八成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可……”九公主抿抿唇,“江家二公子的确之前都好好的,他如果原就是个身子骨弱的,皇兄也不可能赐婚。”古人都相信命数,订了婚对方死亡,叫望门克。不论男女,想再说亲都难,封建礼教严格一点的时代,有的女方甚至要为对方守一辈子望门寡。大祈相对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也没那么严苛,寡妇再嫁并不稀罕。所以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一个十四岁小姑娘的头上,心思实在歹毒。辛虞想了想,换了种方式与对方说:“命数这东西呢,都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注定克妻的男人,娶的老婆也定是个短命的。同样的道理,注定活不长的人,肯定配不到一个婚姻幸福能白头偕老的。所以根本没有克不克一说。”听辛虞如是说,小姑娘心里负担终于没那么重了。辛虞见状,也想不出更好的劝解之言,干脆不吱声,留出空间给她自己慢慢想通。九公主生于燕淑妃劲头最盛之时,能跟着刘太妃安安稳稳在后宫长大,本身也不是个愚钝的。只是到底年龄还小,初闻噩耗正心神大乱的时候让人钻了空子,这才被绕了进去。痛快地哭过一场,又有辛虞的劝解,她慢慢缓过来,“让你见笑了。”辛虞不在意地笑笑,“这些都是小事,倒是那话究竟是故意说与你听的,还是有人在宫里散播谣言,得好好查查。”放现代,网络暴力都能扼杀一个人的生命,何况这是名誉比性命还重要的古代。九公主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点头,“回去我便告知母妃此事,让她出面与皇嫂说。”“江家那边的态度也该打听一下才是,”辛虞想到那些生不出男孩怨媳妇、儿子不孝顺怨媳妇、儿子不上进怨媳妇甚至儿子出轨家暴也怨媳妇的人家,皱眉,“谁知道这事后面有没有他们家的手笔。”“也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谋划,想借此离间江家与皇家的关系。我听说,皇兄颇倚重江阁老,因为有江阁老鼎力支持,他再朝中受到的阻力才小一些。”九公主脑子不笨,迅速提出了另一个猜测。两人对视一眼,辛虞率先道:“这件事我来办,我亲自去问你皇兄。”九公主面露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没事,顺带着帮你问两句罢了。”辛虞似模似样理了理鬓发,又抚抚依角,“毕竟我也好久没见到你皇兄了,得去慰问慰问表达一下关切,刷刷存在感。九公主被逗乐,眉眼终于舒展开来。外面雨一直下,辛虞也便留了九公主在夜阑听雨用午膳。等她的宫女回去拿了干爽的衣物来给她换上,这才将人送出去,回二楼歇午。晚上吃罢晚膳,雨势渐小。辛虞觉得九公主那事宜早不宜迟,鼓捣了个冰碗装在食盒里,提着去了四海升平。四海升平灯火通明,细细的雨幕中仍然隔老远便能清晰望见。辛虞走至近前,门口守着的太监早对她这张脸熟得不能再熟,忙行礼。辛虞叫了起,收伞站进廊下,笑着问:“陛下可还在忙?”“这个,奴婢们哪里知道。”“那劳烦哪位公公帮忙跑一趟,就说我来了。”立马有人应声进去,然后御前二总管冯贺亲自来接了辛虞进去,“陛下还在书房批折子,小主请随奴婢来。”“有劳。”辛虞朝他点点头,带着手提食盒的小顺子随对方入内。听到脚步声,纪明彻于百忙中抬起头,“这样的天气怎么出了门?你还怀着身孕,当心路滑。”“穿着雨鞋呢,又有这么多人跟着,不会有事的。”辛虞掀开食盒的盖子,亲手取出里面的冰碗搁到男人手边放茶盏的位置,“这不听闻陛下忙于朝政,也不爱惜身体,不放心过来瞧瞧,顺便送个冰碗来。怕晚上吃太凉不好,嫔妾放的冰不多,这一路过来应该已经化了,刚好可以入口。”“最近事情是多了些。”纪明彻按按眉心,“不过送个吃食而已,派个人来便是了,委实不必你亲自跑一趟。”“总得亲眼看到才放心。”辛虞道。纪明彻还当她是说总得亲眼见他安好才能放心,结果下一句却是:“万一半路被谁截去了,嫔妾岂不是白忙活了。”顿生一股子自作多情的不爽感。辛虞全然无觉,低头将调羹放到碗中,“陛下用过早些歇息吧,嫔妾在里面放了些有益睡眠的牛乳,就是不知您吃不吃得惯。”像他这样不得宠的皇子,自小便是给什么吃什么,哪里有挑食的权利。纪明彻端起来用了一口,觉得既解暑又不会伤及肠胃,果真凉得刚刚好,捏了捏辛虞的手,“朕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最近可好?孩子还闹人吗?”“嫔妾一切都好,这两天下雨凉爽许多,也比之前有胃口了。”辛虞与纪明彻闲话两句,待他将冰碗吃完,一面收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