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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老树下。暮沉将他们困在这里,她却把这里装点成了安乐窝。吾心安处是故乡。每次昆山忙东忙西的时候,沧浪就坐在湖边惬意的看着,看着看着就会靠着树睡着,睡浓了就是几天几夜起不来,昆山就会依偎的靠在他肩头,絮絮叨叨的跟他讲着这几千年来外面的世界,她是怎么一步一步修成金仙的,又是怎么笼络群妖控制昆仑山的。沧浪睡觉很安静,没有磨牙放屁打呼噜的习惯,轻盈的呼吸像羽毛沾水。昆山道:“子夕,如果你觉得这样很轻松可以逃避现实,那你就这样吧,我不会逼着你醒来。”沧浪的睫毛轻颤,手指在树叶的阴影里也不自觉的蜷缩。昆山盖了半个月的竹屋终于是盖好了。沧浪干活的时候一点也不自觉,搬进去的时候又特别自觉,没等昆山邀请,他就理所当然的先鸠占鹊巢了。昆山发现沧浪的疯极其没有规律,随心所欲想疯就疯,正常的时候特别正常,不正常的时候简直就是不忍看。“你为什么要挤在我的床上?”沧浪怒不可遏的看着他的床头说。床头当然不能跟他一般计较,想计较也没有这个功能,它没有嘴也没有手总不能跟沧浪打一架。“你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说话。”昆山忙上前劝架,主动拆了那几根床头扔了出去。沧浪终于安心了他对昆山露出赞许的目光道:“你很好,铲除了我们的敌人。”过了几日,沧浪又开始跟家里的房子过不去,觉得它比自己高大,侵犯了自己的威严,于是偷偷的趁昆山不在家的时候,将房子拆了。昆山回来后勃然大怒:“家里的桌子床拆了就拆了,为什么连房子都拆,它是招你了惹你了,你手怎么就这么……”她想说“贱”但这个字在舌尖绕了两圈又吞回去:“你怎么就这么闲。”沧浪发xiele他的暴躁情绪后理智了一点,看着一地狼藉,也有些过意不去。昆山强逼着沧浪跟他一起重建家园,沧浪的手其实特别巧,会织幻境结界的人都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要么不干,要么就干的非常漂亮,凡是经过沧浪之手的,那都是鬼斧神工惊天动地的漂亮。然后昆山发现沧浪做饭手艺也是极好,以前他不怎么常吃饭,每天饮风酌露就成,故而没什么机会展露。但自从昆山无意中尝了他烤的芋头之后,双眼放光,每天逼着他给自己做三餐,一顿都不能少。沧浪本来一天之内有一大半是睡觉的,但现在那已经成了奢侈的梦想,每天苦哈哈做饭不说,一旦做饭的时候睡着了,昆山就像拍黄瓜一样拍着他的脸:“醒醒醒醒,子夕,都烤糊啦!”昆山每天都会限制他睡觉的次数和时间,他怕沧浪越睡越邪乎,多沾沾烟火气是好的,哪怕去跟那些幻象扯皮呢,都比跟周公下棋要好。沧浪如今倒是不怎么抗拒昆山了,从刚开始每天跟她鸡飞狗跳,相互斗智斗勇,到终于有觉悟的不跟这个泼妇一般计较。这日,昆山坐在石墩上扯着沧浪的黑袍研究,她再想到底怎么才能将这衣服脱下来。这衣服邪门的很,即便是脱下来,放到火里烧成灰,一转眼,沧浪身上又重新的披上了摘力。几乎是跟他的元神长在了一起,真如附骨之蛆一般。她捻着衣摆上的符咒,手指间凝聚法力沿着符咒上的纹路逆向刻上去,符咒暗纹翻涌红色的暗光将昆山的手狠狠的霹了一下,指甲盖都霹焦了。☆、狡胜被困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昆山倒也不慌不忙,安之若素,她不急,敌人就会急。暮沉在外面整日看他们俩在结界里腻腻歪歪,想必心情也是很荡漾。昆山好整以暇,有耐性的等着暮沉。而暮沉也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来到了邱山。他没有再扮寒花仙也没有再扮任何人,以他的真面目走了进来。在他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昆山就敏锐的有所察觉,她站起身想要走出去,沧浪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子。她回过头惊讶的看着沧浪,沧浪的眼眸一片清明。暮沉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看着这二人盖的小竹屋,嘴边噙着笑意。一个疯了,一个被困的毫无斗志。敌人难对付,用了几千年又如何,中间出了几次差错又如何,他到底还是赢了。彻底战胜沧浪甚至比当天帝更让他有成就感,每次想到此事都如喝了烈酒般热血沸腾。昆山从竹屋中走了出来,手中窄剑已经出鞘,剑身荡漾着一层又一层的隐晦的杀气。“天帝,你好。”三千年的时光几乎不曾在这位新天帝身上放肆,他一如曾经温儒俊朗,添了更多的位高权重的肃穆。他微笑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女人过不去,因为我一向是从来不跟女人计较的。”昆山道:“可以偏偏要跟我计较。”暮沉叹口气:“昆山,我从来不想与你计较,相反我倒是想和你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我很欣赏你的魄力与无畏,你实在是独一无二。”昆山道:“多谢你的谬赞。”暮沉道:“可惜啊,我们之间横着沧浪,倒让我们有诸多误会。”昆山道:“误会?”暮沉道:“沧浪的确有他的本事,可昆山你不够成熟,你见识的太少,你甚至从来都没有尝试着去了解我。”昆山噗嗤乐了:“我是应该了解你,那么昆山不自量力想跟你一较高下。”窄剑化作万千幻影,白雨疾风罩去。暮沉惋惜般的叹了口气,挥袖而扫,将剑气汆逆回。昆山飞身而起,足尖落在树梢,下一刻如燕隼俯冲而下,以身做剑雷霆击出。暮沉腰间紫金剑飞出,身如紫电,嗡响如银捶丝裂,几乎将周遭的空气都砍裂出薄弱的裂痕。昆山被紫金剑震的倒退翻出。暮沉宽容道:“昆山,我还是饶过你一命。”“暮沉,我也饶过你一命。”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在耳后响起,如一阵风冷飕飕的吹进自己的脖子。他心中一紧,迅速回身,却看见沧浪站在他身后。暮沉道:“你怎么?”他话才说出三个字,沧浪已经翻花掌隔空削出。出手如风,干净利落,裹着汪洋恣意的纯净威力。暮沉心神剧烈动摇,眉宇间淡然之色如秋风抟叶的消散:“你,你怎么会,不可能。”下一刻他凝神于双眸,想要看一看他的本相,沧浪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狂风暴雨的攻击过去。暮沉声音低哑:“你怎么会有法力,你不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