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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高神仙满眼渴望而又期盼地继续说道,“那支玉笛啊……但凡是亲眼见过的人,都会为它悲戚动人的声音所折服。可偏偏也正是因着这支玉笛,将那一生不幸的女子逐步推向了无尽的深渊。”整坛烈酒生生由我一次又一次地灌去了大半,而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即是胃里翻江倒海般的灼痛感。胸口陡然漫上一层guntang的潮水,连带着整个眼眶都泛上了一圈难以言喻的微红,我半个下巴脱力般地搁在空落落的瓷碗中央,嘴里却依旧是含糊不清地不断追问道:“嗯?你继续说,做了那支笛子之后,她是为什么就堕入深渊了,嗯?”“嘶……”那高神仙意犹未尽地盯着我渐渐失去焦距的茫然眼眸,忍不住掩了嘴唇轻声说道,“姑娘,你喝醉了。”“啊?”我费尽力气地抬起下颌,曲指扣着酒坛脆弱的边缘大声嚷道,“你说什么?还要喝?”“姑娘,这故事说不下去了。”高神仙打着哈欠瘫坐在桌上,饶有兴味道,“你都醉成了这副模样,还听得进去什么?”“不行!”用力地拍了一拍手边的木桌,我睁圆了眼睛,一边捧着个酒坛子没完没了地喝着,一边摇摇晃晃地对他说道,“我醉是醉了,人又没聋!你正说到关键部分呢,不能不说了!”“真不能说了。”高神仙正待无奈地缴械投降,然而方抬眸一眼随意瞥向了酒馆门口,却愣是在瞬间给骇得面色煞白,连人带椅地后撤三步,连连颤声说道:“哎哟,我的妈呀,这下可不得了!”☆、夫君我瞅着高神仙那副登时魂飞魄散的怂包模样,便不由得顺着酒馆内一众人们的异样目光缓缓朝外看了过去。偏偏此刻的视线里一片模糊不清,能勉强映入眼帘的,仅仅只剩下了一抹漆黑如夜的高挑身影。睫毛不可抑制地抖了一抖,我呆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倒是那高神仙瑟缩着窝在酒桌之后,一张瘦削的老脸都给生生吓褪了一层皮:“这……这位官老爷,小的不过是靠着张嘴巴讨点酒钱,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儿,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抓我进监狱啊!”门口那位容色冷峻的“官老爷”没理他,只是径直埋头冲了进来,一把死死地拽了我的胳膊道:“顾皓芊,谁让你跑这种地方来乱喝酒的?”“嗯?”我眯了眼睛一头雾水地扫了他一眼,顿了一顿,复又满脸疑惑地出声问道:“你是谁啊?”“……”怔了一会儿,似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便只好暂且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揽了我的腰道:“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我由着他连抱带塞一股脑地捉进怀里,半晌迟滞,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直朝着桌后一脸菜色的高神仙张牙舞爪道:“不行,不能回去,我故事还没听完呢,你先放我下来!”那高神仙在旁见着自己似乎是置身事外,便忙是事不关己地漠然摆手道:“可别了,姑娘,你就好生跟着你家官老爷乖乖回家罢,咱们有缘再见,有缘再见啊!”“官老爷”对高神仙的反应倒是丝毫不予以理会,仅是兀自垂下了那双冰霜般凉薄的眼眸,一把夹起我的身子就朝着门槛外边一通直走。偏偏这会儿他脚下步伐踱得又急又快,我那满是烈酒的胃部亦是随之来回倒腾得厉害,一路喝着冷风迅速拐出了巷口,我终于按捺不住胸前大肆燃烧的一股热流,慌忙下意识地拽了他的手腕胡乱扭道:“阿言,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要吐出来了,好难受。”他听罢勉强顿了一顿,旋即缓缓松了手中力道扶我蹲在路边,一边轻轻拍抚着我的脊背,一边冷了声音毫不留情地斥责我道:“你现在知道难受了,方才又是为何要喝那么多酒?”我被他训得满头冷汗,一时吐也吐不出来,解也解释不清,遂只好全身乏力地一头抵回墙根里端,含糊不清地对他说道:“……我是真的难受啊。”不仅仅是喝酒喝得难受,那心里头也更是久久坠得不能自拔。像是无端生了几根狰狞毛躁的倒刺,那面上疼得抽搐,心上也是乱得焦灼。他听罢倒也无意再出言责怪什么,默默探手扶着我的脑袋纳入怀中,放缓了声线低低说道:“我说过,你要是不高兴,随时都可以冲着我来。”我眸色茫然地盯了他足足有三秒之余,终是拧紧了眉头,糊了脑袋用力将他推开道:“……你是谁啊?”“……”额角青筋一跳,他抿了抿唇,旋即强行保持耐心地握住我的胳膊道:“你醉得不轻,还是先跟我回去吧。”“回哪儿去啊?”我目光朦胧地缩回手腕道,“你让我去酒馆里把故事听完。”“你要听什么故事,我回去和你讲。”“……我不要。”喉咙哽了一哽,我望着他,就这么筋疲力竭地望着他,兀自默然良久,方才嘶哑了声音颤抖着对他说道:“我想回家……”他木讷地迎上我渐渐湿润的眼眸,半晌无言,复又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道:“回哪个家去?你不要我了?”我满心颓丧地将脑袋埋进膝盖里,细着声音自顾自地喃喃说道:“我想回家。”他沉默一阵,抬起双臂,再次拥我入怀道:“我给你家。”思维有些混沌。我目光呆滞地把头搁在他胸口,不明所以地茫然出声道:“啊?”环住我的臂膀紧了一紧,他说:“我娶你。”手足无措地迎上他冰冷如雪的深邃眼眸,我揪着他瞳底微不可察的一小抹柔情定定望了许久,动了动嘴唇,却终是没能发出声来。他见我呆着没有应答,倒也并不急躁,转而缓缓腾出一只手来,悄然抚着我的面庞道:“皓芊,我问你,你还喜欢我么?”我怔然望了他道:“嗯,喜欢。”“那就够了。”倾身上前吻了吻我紧锁的眉心,他淡淡笑着说道,“我爱着你,就够了。”过量的酒精燃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残存的意识驱使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的眼眸,片刻之余,复又略带踌躇地扣上他的脊背,轻声问道:“什么意思……?”他顺势横抱着我缓缓直起腰身,边往回走,边贴在我耳边安然低语道:“我既是娶了你,就不会由旁人再欺负到你的头上。公主的事情,只要让她明白我已有妻室,想必也会知难而退。待到战乱过后,如果……如果你我都还好生活着的话,就依你的喜欢找个热闹地方住下——然后,我们拜堂,成亲,给你一个完整的家。”顿了顿,他又深深望入我的瞳孔,沉声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告诉我,好,还是不好?”“嗯?”迷迷糊糊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我眼前一片混乱与斑驳,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