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燕】他只是运气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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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没死。 虽然不能动也不能做出任何反应，但我的意识还活着，我不是一具尸体。人们来来往往，有些每天按时进门，有些只是露面表个意；有些在我的床头留下礼物，有些坐在我的床尾低声抽泣。 他们在我看来等同于不存在，因为我什么都感知不到，我只知道自己活着。这是不久前——也有可能很久以前——我才突然发现的，更早的时候我只是在单纯地昏迷状态。 所以从技术角度来谈，我这不算重生，更应该叫穿越，但我喜欢“重生”这个词，它让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跳出原本的躯壳，进入另一段人生。 只不过我来了之后才发现，这个新躯壳有点拥挤，身体主人的意识没有离开，只是被我挤进了角落。 我盯着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的双手发愣，大脑里传来拔高的质问声：【啥玩意儿？我怎么不能动了！】 我不用耳朵也能听见，当即在心里默念“抱歉占用你的身体”，然而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看来我得用嘴交流。 “你好。” 那个声音消失了，我猜他愣住了。 【卧槽。】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说完，我赶紧放松身体，尽量不去控制任何一块肌rou，试图把身体管辖权交还给主人，“你来吧，我不动了。” 【……】 我的新身体这下真的像具尸体了，除了脚底用力站稳之外浑身都是松懈的。我在一片死寂中想了想，最后干脆连脚底抓地的力气也卸掉了。 “砰！” 哇，痛诶！ 【我了个大草你有病吧！你把我摔傻了怎么办！】他又在大叫。 我倒在地上，还沉浸在许久没能体验过的痛觉和触觉之中，不自觉笑出了声。用手摸着木质地板和旁边的旧地毯，时而光滑时而毛糙的手感对比让我喜不胜收。 就在这时，另一个让我陌生的器官也发挥了作用——耳朵。 “你……”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另一个生物，另一个活物。 我惊喜地扭转脖子，然而预判失误，我没能看到音源，于是我更努力地扭着脖子——【傻逼，换一边！】 他说的对。 我换了个方向，这才看见已经走到我面前的人，是个年轻男孩子。 “你好！”我对着他说。 “啊？”他满脸疑惑地盯着我，警惕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你又想搞什么事？” 我正想认真回答“没有”，原主人抢在我开口前对我说：【跟他说‘好久不见，突然问候你一下。’】 我照做，果然对方的表情从惊诧变成无奈，同时一伸手把我捞了起来，说：“无聊。”这具身体实际的体重比我预想的要大，把我拽起来之后对面的男孩向后倒了几步。 紧接着，原主继续说：【问他找我什么事。】原主似乎在尝试接受需要中转的对话方式。 “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能摔地上的？”男孩子反问我。 【梦到和人打架，情绪有点激动，结果一个翻身掉床下了。】 “那你傻笑什么？” “我打赢了嘿嘿。” 我不仅得照搬原主的话，还得模仿他的语气，那种带着点吊儿郎当的欠扁感。 不过话说回来，醒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确实躺在床上，是我控制它站起来的。 “那你还睡吗？” 【睡。】 瘦瘦高高的男孩子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上门。坐在床上，我终于可以和原主好好谈一谈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萧云杰”，这三个字的写法是我从书桌上摊开的本子扉页看来的，今年16岁读高一，男生，在东北上学，现在寒假回老家，也就是此地——云南。 “刚才那个男生呢？”我问他。 【他叫燕破岳，旁边那本子上有，我一般叫他燕子。和我一样大，我俩初中认识的，铁哥们儿。】 “一个初中同学，能有多铁？” 【你现在屁股底下坐着的床就是他的。】 “噢。”我抠了抠脖子。 我不说话，他也没说话，我们俩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萧云杰才十六岁，小孩一个遇事只能嚷嚷，而我，十多年的资深植物人，在看到燕破岳之前连人脸长什么样都不太记得了。 萧云杰问我怎么回事，于是我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全都告诉他。 “我从十八岁开始当植物人，中途大脑意识苏醒了，躺着躺着就这样了。” 【你还记得十八岁之前的事吗？】 “记得，”我实话实说，那些回忆在我有意识之后，被拿出来翻来覆去嚼了无数遍，熟悉得就像上个月发生的事，“我大学刚毕业，被邀请去一个实验室做研究，研究新能源的……还没决定好，我就出车祸了。” 【卧槽，哥们儿，十八岁大学毕业，你天才吧！】萧云杰突然激动：【正好你来了，我寒假作业动都没动过。】 “……再说吧。”我这是婉拒了的意思哈。 但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会错了意：【好好好，最后半个月再管。】 我们被迫互通了所有身份信息，萧云杰待在我的脑海里，却无法控制他自己的身体。于是我们达成了合作协议：我来尽力扮演“萧云杰”这个角色，不让别人发现皮里换了个馅；他则即时对我进行指挥，包括话语、表情和动作。 当然，我是有机会随时毁约的，毕竟身体控制权在我，但……为什么要毁了这样一趟美妙绝伦的旅程呢，我健康且无忧，年轻且自由，这一切促使我去好好地享受这世界，借着萧云杰的眼睛。 话虽浪漫，但实际执行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尴尬。 “……” 【……】 我目光散乱地发着呆，努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东西上。伴随着水声逐渐弱下去直至消失，我迅速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裤子里塞去。 【我靠，你倒是抖两下啊！】萧云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噢。”我望天，毫无灵魂地照办。 其实挺怜爱他的，不仅要被我看光全身上下包括小丁丁，自己还必须得跟着我一起看。 我贼笑着洗手的时候，从萧云杰为了缓解羞耻而持续的碎碎念之间分辨出了隔着一堵门的另一道声音：“你在厕所？” 【你快回答】萧云杰立马抛下其他事，催促我出声。 “差不多该回去了，你家打电话来了。”燕破岳听上去有些无奈，我看着磨砂玻璃透出来的人形，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形状应该是他的侧脸。 我对容貌的看法不太深入，也不太热衷于给人的颜值评三六九等，可比例恰当完美的图形和线条总是会自发地透出一种美感，让能意识到它的人恍然大悟，然后盯着出神。就像磨砂玻璃上这块影子的形状一样，这是鼻子，这是嘴巴，这是下巴，很干净利落的几处起伏，我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等我出去再说】 “等我出去再说。” 燕破岳“哦”了一声，走了，不料萧云杰突然质问我：【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愣了一下，觉得他这语气有点莫名其妙，显得像我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洗完手，我顺便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脸——这样更让我产生自己在和萧云杰对话的真实感。 【喂！】 “萧云杰，问你个事，”我皱了皱眉，看见镜子里的人做对应动作，“燕破岳是不是属于‘长相优秀’这个群体。” 【你这问的还挺有意思，】萧云杰几乎没有思考就接了我的话，【从主观角度来看，是，燕子在我心里可帅上天了；从客观角度的话，也是，我敢肯定你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人。】 “这么厉害？”我第一次听见他这么斩钉截铁地说话。 谁知他突然卡了一下，然后又说：【哎呀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吧，好看的人海了去了你到处多看看……】完全地自相矛盾。 不打断他他能念到明天早上，我直接闸了他话门：“等会儿怎么办？回家么？” 【不回】 “不回去……难道要住燕破岳家？” 【……常有的事】我这会儿没听出他的心虚。 我本来都串好说辞，准备找燕破岳念一遍了，结果脚刚迈出洗手间，萧云杰突然冒出个新主意。 “搓……澡？”燕破岳眼睛瞪大的时候是圆形的：“我不去，没兴趣。” “哎呀你信我，很舒服的，北方人去澡堂子最爱搓澡了……”我是南方人，对这个不太了解，所以我们三个人里其实只有萧云杰一个人对此热情高涨：“你都没试过，走走走，跟你爸说声我俩去外头吃。” “你洗澡的时候自己搓搓不就完了吗。”燕破岳一个大写的不理解挂在脑门儿，却乖乖被我推着往客厅走去。 “不一样不一样，到了你就知道了。” 跟燕爸爸打完招呼出门的时候我也在想能有什么不一……结果，卧槽。 还别说，一旦习惯之后，这感觉真有点上头。我迷迷糊糊趴着，没注意到脑子里萧云杰喊了半天。 【你看一眼燕子】 “嗯？”为什么？ 【先别管原因，你照做就是……转过去看一眼就行】 行叭，我现在很惬意，无伤大雅的要求我自然照做。我看了一眼。 原来燕破岳这么白？之前没发现过，现在他肌肤暴露度一高，就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了。除此之外，其实我还注意到一件事，但我没提醒任何人。 燕破岳抓床单的手未免也握太紧了吧？ 果然，穿上衣服之后燕破岳整个人都是焉的，萧云杰兴高采烈地问他感受，他闷闷不乐地说：“一般。” “一般？！”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诧异，毕竟爷真的很爽。 “嗯。”他就这么说，再问也问不出别的。 穿好衣服之后我们正要往外走，只听燕破岳一声微不可闻的：“嘶……” 萧云杰立马改变指令：【他痛，快问他怎么了】 问了之后，燕破岳埋怨般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好玩，我差点笑。追问了一遍，他终于才说了实话。 “刚才那个人……”他似乎很烦躁，又有些委屈，突然脱了外套，背过身掀起好几层上衣，说：“给我搓破皮了。” 我和萧云杰谁也没吱声，震惊之余还在拼命憋笑。 “你笑个屁啊！”燕破岳转过来朝我吼，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烦死个人。” 最后我跑出去找了家药店，买了点创口贴和药膏又折回来。几张创口贴巧妙盖了一下最惨烈的伤口，我下意识伸手去帮他把衣服拉下来。外面冷，我的手指尖还是凉的，但燕破岳的衣服和他的身体一样暖和，温热在反差之下竟成了guntang，吓得我赶紧收回手。 【闻一下】 ？啊为什么……行吧。我没想太多，正要照做。 【算了，不要，我闻不到】 这脑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我默默放下手，老实地看着燕破岳重新穿好衣服。 “我今晚不回家。” “啊？”燕破岳一怔，看向我的目光似乎有些担忧：“不好吧。” “无所谓。”其实我至今不知道萧云杰和家里发生了什么矛盾：“多留我一晚上行吗。” 燕破岳点了点头，没有犹豫：“好。” 我想找机会问问萧云杰，但不知为何这个机会迟迟不来。 回家路上，萧云杰一直在和燕破岳插科打诨、没话找话，好在燕破岳虽然话不多，却多多少少会回应，不至于显得我像在倒贴；回去之后我以为他俩会分开各写各的作业，结果这俩逼孩子没一个准备碰作业，要么看球赛要么森林冰火人（顺带一提燕破岳似乎对玩男性角色有执念）；吃完饭萧云杰又说走出去玩会儿，我简直想钻进自己脑子给他一棒槌。 燕破岳不烦我都烦了，一天到晚粘着人家……然而燕破岳好像真的不烦。我挺喜欢这小燕孩的，跟萧云杰比起来简直事少又安静，看在他面子上我可以忍住不故意摔一跤或者崴个脚。 “打球吗？” “走。” 燕破岳抄起球走在前面，出门的时候他抬手、一个潇洒的起跳，手指尖磨着门框飞了过去，稳稳落地后得意地转头看着我，发现我只是简单地走出来之后一脸震惊。 干嘛？难道要我鼓掌吗？ 【你咋不跳啊！】萧云杰居然也觉得我不可理喻，听起来焦急万分：【我个子比他高的，能摸到！】 我：“……”行行行好好好。 这都不算什么事，最大的问题在于我站在球场上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不会打篮球。 【你……】萧云杰猜到了：【哥们儿，咱这咋办？】 凉拌！ 我急中生智，赶紧叫住跃跃欲试的燕破岳，趁着他还没起劲，劝道：“你背上不是破皮了吗，出汗了能痛死你。” 这话一出，他果然犹豫了，想了半天之后垂头丧气地坐到花坛边上，小声说：“这下球也打不了……你非要让我去搓什么澡。” “我觉得刚刚好啊，很舒服。”我不解道。 燕破岳没法回答，只好又瞪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去盘他那个篮球。 “……坐会儿回去我帮你涂药吧。”我不擅长没事找事，萧云杰没给指示的时候我只能凭自主意识进行交流。 “嗯。”燕破岳漫不经心哼了一声，隔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准备多久回家？” 【干嘛？急着赶我走啊】 “不是……”燕破岳眨了眨眼睛，他睫毛长鼻梁高，从侧面看能明显看到映在鼻梁上的睫毛阴影，“我也不怎么会说，但是……我觉得你这样不好。” 【有啥？不就在你家住一晚上吗，以前又不是没来过】 “啧。”我听见燕破岳发出的无意义声音。 【燕子，你不愿意我在你家住吗】萧云杰的语气有了细微变化，我不太确定我准确表达出了他的意味。 “没有，”燕破岳坐直身子，转头看了我一眼，今天月亮很圆，还亮，像他的眼睛，“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这个急迫的追问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喜欢你来找我玩。”燕破岳说着就低下了头。我正凝神等着萧云杰给出下一句话，不料他突然严肃地来了一句：【他在撒谎】 “啊？”我没明白。 “我说，我喜欢你来找我玩。”燕破岳以为是我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坚定很多，但他不看我，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我们是铁哥们儿，关系好很正常的。” 脑子里传来叹息一般的声音：【我想亲他】看来萧云杰是彻底没把我当外人了，以及，这下我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在燕破岳面前总是神叨叨的了。 这有何难？ 让哥帮你一把。我想着，心态平稳地就凑了上去。 燕破岳的脸毫无防备，甚至在被我亲了一口之后都一动不动，直到我退开，他才震惊地转过来看着我，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cao！” 【cao！】 如出一辙的两道惊呼对我进行内外夹击，然而叫我头疼的还在后面。 “卧槽你是不是脑子有屎啊！你干什么……” 【你他妈神经病啊谁叫你真的去亲他啊！草草草完了……】 两个人一起嚷嚷，我应付不过来，只好木着张脸等其中一个人废话完。 居然是燕破岳先冷静下来，他站起来之后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朝我说：“回去吧。”萧云杰听见之后突然就噤了声，一言不发直到走到燕家门口。 我看着门框，突然想起来自己缺的步骤，于是迈开腿往前冲了几步，一个蹦跶，果不其然如萧云杰所说的那样，我也能摸到顶。落地之后我专门回头看燕破岳，他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个傻子。 【……傻逼】估计萧云杰替他说出了心声。 我正要摆烂地耸耸肩，只听燕破岳笑声传来，很轻两下之后铿锵有力地一句：“傻逼。” 洗澡的时候我还记得要给燕破岳上药这事，和萧云杰确认的时候听见他有气无力的声音：【这情况还怎么上药啊……】 “怎么了？” 【你刚才亲了他一口，他能让你看才有鬼了，你都没觉得回来的时候气氛不对吗】萧云杰的每个字都充斥着恼恨：【都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唉】 “诶。”我借着水声，正大光明在淋浴房里“自言自语”：“你喜欢他就跟他说呗。” 【你懂个屁啊，植物人大哥】说实话这个称谓有点冒犯人，但毕竟是事实，我没被冒犯到，【我喜欢归我喜欢，但要是说出来可能兄弟都没法做了啊】 “是吗。”我还真没想这些。 【我初中就开始喜欢燕子，一直都是暗恋，早习惯这样的相处】萧云杰声音很低，和平时不太一样，他现在是明显地失落加颓废，【都准备好这样过一辈子得了，结果你给我直接捅漏】 我想了一下，很敷衍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 【……不想道歉可以不道】 “但我觉得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关了水，伸手去取浴巾，“他被吓了一跳而已，也没说什么别的……还让你跟他回家呢，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这纯靠猜啊】 “那我们直接去问吧。” 【想屁呢！不可能！】 “哥帮你问。” 【哥什么哥！哎你——】 “哟，”我意外低了下头，萧云杰瞬间闭嘴，我站着打量了很久，最后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不错啊小子。” 萧云杰没声，估计被臊到了。 我可不想惯着他那“默默守护他幸福就好”的自我感动，既然事情都开始发展了，不如给它个结果。 想说的话憋着不说，是最糟糕的。 我行云流水般拿了下午买的外用药，看说明书的时候萧云杰一直在大吵大闹，大意就是我这样违背他意愿让他很生气之类的，我叫他安静点。 【要是燕子和我做不成朋友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知道了小萧，你歇会儿吧。”我看完说明，拿起棉签和药膏就往燕破岳房间走。 燕破岳看见我来上药时，表情确实有些古怪，但他没有抗拒“萧云杰”，而是调整好心态爬上床坐好，背对着我掀起衣服。 他的背挺好看的，奈何上面散布着一些嫩红色的破皮伤，我大概看了一下伤口状况，低头去用棉签蘸药膏。实不相瞒，他这样的姿势显得腰特别细，外加可能自己撩起衣服这件事不太常见，燕破岳的耳朵通红。 红色的、形状好看的东西，惹人喜欢。 我代替萧云杰，凑上前去在他耳根亲了一口，不过分吧？ 但燕破岳似乎觉得我太过分了，被啄了一下之后瞬间回过头，盯着我一言不发。萧云杰早就耸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了，于是我只好自由发挥：“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什么意思？”燕破岳皱眉：“闹够了吧。” “我没闹，”我说，“我喜欢你。” “这又是玩什么游戏？” “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你了，”我直接套用了萧云杰原话，“一直是暗恋。” “……”燕破岳闭上了嘴，惊讶至极。 我想起正事，努努嘴示意他：“转过去，还没弄完。” “噢……”他迷迷糊糊地说，乖乖转回去继续涂药。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你干嘛今天突然说这个？” 我略加思考，巧妙地回答：“我有特别的原因。”具体原因归萧云杰去想，不关我事。 【帮我问：你怎么想？】 “那你怎么想的？” “你只是跟人来往的太少了，多交点朋友。” 【你才跟人来往太少了。】 “我……我觉得我们俩这样当哥们儿，挺好的。” 【但我喜欢你。】 “过段时间就不会了。” 【我都喜欢你几年了，过段时间顶个屁用】 “那怎么办……” 我听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又是“凉拌”，这俩小孩都好爱问怎么办。不过萧云杰算是脑子开窍了，他给的回答更好：【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替他。 燕破岳没回头，也没回话，更没动，他只是坐在原地任由耳朵越来越红。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 我没能复述完。 燕破岳的脸近在咫尺，让我不得不停下来。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又专注地看向我的嘴，似乎是鼓起勇气一般，屏息静待。 请注意，他刚才被撩起来的衣服没有自己落下去，而是被薄薄一层胸肌给卡住了，或者更露骨一点描述，是被他那两颗红彤彤的rutou卡住的——这便是我一低头就看见的画面，如同在色诱我一般。 截止目前，他对我的诱惑力层层叠叠地垒在一起，于此时此刻乍然达到了峰值，我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的嘴唇，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声：“我要亲吗？” 这个问题是给萧云杰的，因为现在的“他”是我，我认为他才有权利做决定。但，不可避免地，燕破岳也听到了我的话，他睫毛一抖，就连气息都跟着在发颤——他在尝试确认，他怕萧云杰最后一秒退缩了。 燕破岳也暗恋着萧云杰。 我瞬间看明白了燕破岳的心情，于是更加迫切地想要迎上去给予他安慰，但萧云杰迟迟没有出声，我便只能僵在原地，一寸也不敢擅进。 这便是另一个乌龙——萧云杰大抵是以为我不乐意。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瞬间我心口传来微疼，像是他的情绪回归了这副身躯，而他从我心脏深处，恳求般地发出声音，无力又绝望：【求你了】 我知道了。 我太久没有贴近过鲜活又年轻的rou体了，燕破岳在我面前，散发着热度，他的嘴唇被我含进口中轻轻碾着。直到那两片湿润柔软的嘴唇开启，我才深入了进去，要走了他的舌头和全部口腔。一切都被我占据，他慌乱得一动不动，就连呼吸声也不见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