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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很温暖,装饰得像一间温馨的酒店,徐升在看玻璃后的徐可渝,可能已经看了很久。汤执没有办法知道徐升在想什么,只是也不免跟着觉得有一点悲伤。他走到徐升身边,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就问徐升:“徐总,晚饭想吃什么?”徐升回过头,垂眼看着汤执。他比汤执高那么多,难免会给汤执一些压迫感。徐升有些居高临下地问汤执:“你做饭?”汤执的同情心走失大半。“外头吃也好,”汤执说,接着报了几个刚从江言那里得知的徐升愿意吃的餐馆的名字,“徐总想吃哪家,我来订位?”徐升考虑了许久,汤执以为他会报出其中一间餐馆的名字,没想到徐升思索那么久,竟然还是对他说:“还是回家吃吧。”接着又问汤执:“你想做什么菜。”汤执报了五个菜名,徐升否决了四个。“我不吃萝卜,”徐升说,“不吃肝脏。”他列举了一大堆自己忌口的东西,总之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又挑三拣四,还问汤执“你是不是只会中餐”,和江言口中的徐升简直是两个人。“我都会,”汤执简直想要举手投降,“你想吃什么自己说吧。”徐升看了汤执一会儿,对他说:“随便。”1515.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汤执擅长适应;徐可渝擅长错误解读、充耳不闻;徐升擅长挑三拣四。徐可渝出事前,徐升很少和汤执交谈。两人主要围绕汤执在徐可渝面前的表现展开对话。那时徐升对汤执的态度很是冷淡,常常无视汤执,还喜欢让江言传话,就像和汤执多说几句就会染上什么怪病似的。不过说实话,汤执是可以理解徐升的。毕竟如果汤执和徐升一样,是从小锦衣玉食的上流社会大少爷,很可能也同样会看不上这个老妈坐牢、又被大学劝退的社会人士。——看不上汤执的人多得是,他并不在乎。如今家里没剩下几个佣人,而江言精神还未完全恢复,重新面试也需要时间,徐升唯有仿佛十分勉强地和汤执独处了几天。他对汤执说的话终于稍稍变多了些,只不过说的都是汤执都不爱听的,还不如不说。徐升这一周的行程很少,需要汤执协助的事并不多。但徐升是一个虽然什么都不会,却对生活质量有着很高要求的人,与江言口中的“好相处”出入实在很大。例如吃饭时说“摆盘太难看”,“饭太硬”,“这道菜前天吃过了”。再例如徐升无休止地评价汤执跟着他出门时,汤执的着装问题。汤执一共四套正装,穿参加过徐彦露生日会的那一套时,徐升会说“你又胖了”;穿从前工作时购买那两套,徐升说“看起来很便宜”;穿婚礼那一套徐升问他“你又想结婚吗”。就这么磕磕绊绊地磨合了几天,汤执觉得自己的性格变得平静随和了许多,不会再因为很多小事而生气了。有时候听见什么不好听的话,在心中默背佛经,过去也就过去了。徐升要处理的工作比汤执想象的多许多。他在好几间徐氏集团的一级子公司中都有任职,工作内容庞杂,不过各个公司都为徐升配了秘书,汤执只需及时与他们沟通,以确认徐升的行程。徐鹤甫似乎将徐氏最大的两个特许港口码头也交由徐升掌管。码头一处位于滨港西北方,一处在正南方。至多隔三天,徐升就必须去一次。顾念着江言的身体状况,汤执每当碰到不懂的事,都先记录下来,等去医院时一并问他。有些问题,江言好似不方便回答,便会语焉不详地岔开话题。其实汤执无意窥探徐升的工作机密,也不热爱这份工作,汤执最大的希望是江言能速速痊愈,将此重任重新挑回肩上。车祸发生的第十天,徐可渝从ICU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仍然没有苏醒。医生和徐升单独谈过,汤执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透过徐升回家路上的沉默,隐约感到徐可渝或许情况不佳。也是在这天夜里,徐升突然接到了来自他外祖父的一通电话,临时决定次日前往临市,出一次短差。外祖父在电话中告诉徐升,徐谨最近和临市的一位金融新贵走得很近,想要共同出资创建一家证券公司。徐鹤甫对所谓的金融新贵总是缺乏信任,他令秘书邀约见面,对方欣然应允,但因他自己公事缠身,便决定要徐升代表他去一趟,也去对方的公司看看,判断是否值得信任。徐升不愿过多揣测徐鹤甫的用意,也没有抗拒的立场,很快答应了下来。挂下电话,他抬头对汤执道:“帮我整理两天的行李,明天和我一起出门。”书房很大,汤执坐在以前江言坐的位置上,离徐升大约两米的距离。徐升一眼就看见汤执又在偷偷摸摸地低着头看什么宠物图片,听见说话声,汤执还此地无银地瞬间锁上屏幕,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回头强作镇定地说“好”。像一个被老师抓住在课上看的差生。“要出门吗?”汤执好像有些好奇地问。汤执眼尾很长,微微上翘,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睛好像总是比别人湿润,也比别人多出一些低俗的意味。公正地评判,徐升认为汤执生来就不适合带上台面。因为无论如何向他人介绍汤执,只要汤执举手投足,他人都会对他的实际身份产生不健康的遐想。对徐升来说,这是件很麻烦的事。若不是徐升现在身边一时无人可用,他一定不会如此凑合忍耐。“去哪里啊?”汤执无所察觉,继续随意地问。徐升说:“通江。”汤执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点点头,过了几秒,他突然对徐升说:“我还以为不会再去了呢。”“也没好好辞职。”他又说。徐升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没接他的话。当时江言花了一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