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
陈太太似是要开口问什么,双唇翕合,只叹出一句:“没有别的方法了吗?”陈太太或许莽勇,但这细微关窍却并非想不通透。陈沛怀与聂声驰,该借谁的力,连谷晓兰都明白通透。誉臻不说话,陈太太又将她的手握住:“善恶终须有报,我虽然不能帮你什么,但我不会是你的阻碍。”陈太太捏了捏誉臻的手心,那一瞬间的力道稳而柔,又叫誉臻想起陈沛怀。誉臻唇角弧度浅浅,跟陈太太道谢,又说:“我们回去吧。”两人行至宴会厅入口,正巧遇上姗姗来迟的王雅泉。那身高定礼服当然合体精致,风情不掩,得体大方,连誉臻都移不开眼去。王雅泉看见陈太太与誉臻挽手回来,一时还以为是陈太太又为难誉臻,笑着打了个招呼,匆匆寻了借口,将誉臻从陈太太的臂弯解救出来,带向场内一角。“你没事吧?”王雅泉问着,目光还朝场内扫,见陈沛怀跟谢正光在一起,难免皱了皱眉头。“聂声驰还没来?”誉臻摇摇头,倒没有多在意,“他来了全场人都会知道。”王雅泉又问:“陈太太又给你下什么绊子了?”誉臻只笑,又是摇了摇头:“没有。”她容色平和,也不像是被为难了,王雅泉想了一转,低声说:“答应对京华见死不救了?没给你甩五百万让你离开她儿子?”誉臻倒没想到王雅泉还把高尔夫球场里说的话记着,一时失笑,说:“没有五百万。”王雅泉一嗤:“我还以为陈沛怀要值钱些。”场内音乐声柔柔,隔着大半宴会厅,誉臻看见陈沛怀转身来,目光带着茫然,在男宾女客之间走,落到她身上时,眼底似有星光亮起。陈沛怀与身旁的人低语两句,穿行人潮,走向她。誉臻没头没尾地对王雅泉说了一句:“人一生的运气大约总会有用尽的一天吧。”王雅泉一头雾水,疑惑地嗯了一声,双眼在宴会厅里扫,将来宾身价辨识。她随口回答:“会的吧,但愿我这一生的运气能拢在一块儿,给我来一只金龟就好,一只就好,我也不贪求了。”陈沛怀走到誉臻身边,牵起她的手。音乐声缓缓响起,有宾客陪着女伴往中央走去。誉臻捏起陈沛怀手中的酒杯,就着轻呡一口,随手交给旁边的侍者。“陪我跳支舞吧。”她说。陈沛怀眼中难藏惊讶,眉眼漾出笑来,方才擎着酒杯的手朝她伸出去。背后传来一声玻璃落地的炸响,誉臻吓得肩膀一跳,扭头却看见王雅泉提着裙摆转身快步走远的背影。她下意识往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人,墨黑西装身形颀长,连鼻梁上架着的半框眼镜都跟当年别无二致。不是宋知行还能是谁?陈沛怀并不知前情,见誉臻看着宋知行的眼神,低声问:“那是谁?”誉臻把手放进陈沛怀的掌心,笑说道:“也许是雅泉这辈子拢在今天的幸运,要钓的金龟。”陈沛怀不再追问,牵着她的手步入宴会厅中心已经形成的舞池。声乐飘飘,暖意将方才的浅浅醉意翻涌上来,最后一只音符停下时,誉臻的脸颊都泛红。陈沛怀将手背贴上去,笑说:“你还真是一点酒都喝不得。”誉臻但笑不答,正想拉着陈沛怀跳下一只舞。上首桌旁却传来带着难抑兴奋的女声。誉臻听见那个名字。“是槿珠来了!”陈沛怀也分辨出来,将誉臻的手握紧。宴会厅门已大开。这样的华贵耀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过去,丝毫没有新闻上说,是因伤提早退役,连新年汇演都无法参加的憔悴哀伤。白色长裙,塔夫绸泛光如湖上波澜,双肩处毛羽点缀,一霎那叫人想起舞剧里头的优雅白天鹅。只是,白天鹅公主并无男伴。24.咸水角也许今日运气便是此生所有的拢……誉臻再没上场跳舞,与陈沛怀在场边坐了一会儿,有生意上的人来攀谈,誉臻也只微笑当安静,半句话不多说。黑天鹅在阴影中,将白天鹅打量。陈沛怀低声问她要不要去休息,旁人笑着打趣说陈沛怀贴心,不让女友受半分累。誉臻与他对视一眼,当然明白他是不愿意自己因为谢槿珠而不快。誉臻笑着点点头,说自己上楼休息会儿,转身往外走去。迈出宴会厅门时,誉臻从手拿包里拿出烟盒与打火机来。一旁侍者面色难免尴尬,左右一看,上前说:“誉总经理……”烟从盒中被捏出来,含在红唇间。誉臻抬眼看他时,打火机火苗已经窜起,低头将烟火染上香烟,她抬头,一甩防风盖。“什么事?”烟气袅袅,其后眉眼都变冷,带着不可置喙的漠然。侍者无奈吞咽一下,低声劝道:“您躲着下烟雾报警器。”誉臻笑着一点头,将烟夹在指间,垂在身侧,鞋尖一转,朝洗手间走去。高阔的长廊,突兀一行音符自高跟鞋鞋跟下响起。另一行音符加进来,循着烟,成为和谐合奏。誉臻推开洗手间门,从镜子里看见那身白天鹅舞蹈服一样的裙子。一面镜子,映着两个人。誉臻抬手从烟卷中汲取一口,缓缓吐出烟气,从镜子里看着谢槿珠妆容精致的面容。“回国了?这么着急,连最后一支舞也不跳了?”谢槿珠将洗手间门关上,直视誉臻,似是要从她的面上找出什么一样,专注地瞪着她。“你为什么回国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还要怎么玩弄我们?玩弄我mama?我?聂声驰?”“你为了聂声驰回来的?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叫我惊讶。”誉臻将烟灰掸在洗手池里,随手在水龙头下一挥,水流缓缓冲出来,将黑白掺杂的烟灰冲了个干净。“怎么,不再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