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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一棵树,不攀不附天地间。”这样的诗……裴元惜像是被雷劈一样。绝对不可能!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二句话。她是疯了才会给公冶楚写情诗,倒像是她能写出来的东西,只是为什么那个人会是公冶楚?以她的性格若真看上一个男人,对那男人一见钟情确实有可能做出倒追的行为,写情诗这样的手段也未必不会用到。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公冶楚!“我疯了吗?”她喃喃出声。她要不是疯了,能干出那样的事。她要不是疯了,能写情诗给公冶楚。她要不是疯了,她能去招惹这个大煞神。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细细琢磨这几句诗。下意识反反复复在心里念着,突然感觉她不像是向他倾诉爱慕之情,反倒像是调戏和讽刺他。什么有匪君子,他是君子吗?他不欺世?难道她不知道他双手沾满鲜血吗?倒是最后一句有点意思,分明是在夸她自己。不若世间其他女子一般依附男人而生,将自己比成同男子一般顶天立地。“重儿,你是不是看错了?”她眨着眼,示意儿子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娘,你说什么呢?”商行酒气上头,完全看不到她的暗示。他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笑得酒窝醉人,“我怎么可能我看错,我记性可好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写给爹的情书上不仅有情诗,还有很多很多的情话,你还说初见爹时便被爹的风采所折服,你说那一眼似万年…”这孩子,不仅不给她台阶下,反而更加拆台。什么被风采所折服,还一眼似万年,地上怎么不裂开一条缝让她钻。她掩耳盗铃般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那不是她写的,反正到目前为止她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也没有写过。所以的一切和现在的她无关,那都是另一个她做的。“娘,你在耍赖。”商行在笑,“爹,你看娘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玩?”这一次她终于看到公冶楚的笑,像飘过高山峻岭的一抹云,极浅极淡。又如同积雪消融之后的冬日初阳,似寒似暖。惊鸿一现间,她竟是看痴了。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小修。故事情节发展不变。☆、见色起意锅里的红油不停翻滚,发出汩汩的声音,散出浓烈的香辣气息。她好容易回过神来,摸着发烫的脸不自在地深呼吸。刚才那个盯着人看的是她吗?尽量若无其事般去夹锅里的rou,心道果然是美色误人。公冶楚的笑容转瞬即逝,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商行的手悄悄伸向桃花醉,不想酒被人半途截去。见那瓶酒在亲爹的手中,他可怜巴巴地干望着。初尝酒滋味的少年,自然是想一尝再尝,一是好奇二是想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看了半天不见公冶楚松口,他只能歇了再尝的心思。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裴元惜缓缓深呼吸。总算是把那尴尬给岔过去,她决定过后和儿子好好交待一番。至少让她知道,她还做过什么出格丢脸的事。商行朝她挤眉弄眼,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儿子扭捏的样子和眼里的期盼时,她似乎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她不吝啬地夸奖着儿子,比如健康开朗乐观坚强善良之类的溢美之词。然后对公冶楚致谢,感谢他将儿子教得如此之好被夸奖的商行适时露出谦虚的表情,眼中尽是喜悦。公冶楚半垂着眸,像是在看锅里翻滚的红汤,“不必谢我,其中有你一半功劳。我不过是按照你留下的养大他。你希望他有个快乐童年,还特意写了一本睡前故事,所以你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这个东西她曾在儿子的口中听过,现在她又听到睡前故事。如此说来那个自己必定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否则怎么会提前准备这两样东西。重儿明明说过,他们不知道她的死因。因为她死得太过突然,此前没有一点儿征兆,所以公冶楚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因此杀了很多人。她越发糊涂,实在想不出来那个自己到底因何而死。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商行不知看了多少次公冶楚手边的桃花醉。清澈略显酒意的眼中闪过狡黠,像个即将要背着父母做坏事的调皮孩子。公冶楚离开时,商行拉着她一起相送。他欢喜地数着步子,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蹦蹦跳跳像个孩子。母子二人将公冶楚送出后宫,一身朝服的男子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他的气息与冬寒极为相配,冷玉般的容颜越发的峻峭。黑色的大氅翻动,那通身的气势堪比风云,行走中更是磅礴霸气。裴元惜心中疑惑,不是说好的爱她如命吗?这一去不回头的架势哪有半点对她的爱恋不舍。她怀疑地看向身边的儿子,低声问道:“你爹以前也是这样吗?”商行莫名其妙,他爹向来就是不爱言笑的。“爹就是这样的性子,我从没见过他笑。要不是到了这里,我还不知道他是会笑的。”她想起之前的惊鸿一瞥,他笑起来真是令人惊艳。连重儿都没见过他笑,可见他确实是一个不会笑的人。然而不爱笑,并不意味着没有情。情到深处之人,眼神举止自然会流露出一二。一个人若真爱另一个人,且他们又曾经是夫妻,难道不应该有许多夫妻之间下意识的行为吗?她没有是因为她不是后来的那个她,但是他为什么也没有?“他这样的性子,我们夫妻感情真的好吗?”她是真的很怀疑,想着是不是因为她是个死人,所以所有的事都只是旁人的一面之词。“好,很好的。”商行连忙回答,生怕她不信,“你…去世后爹不肯将你下葬,他在自己的寝宫后面建了一间冰室,他天天陪着你,和你说话。”对着死人说话,确实深情。可是她在那个男人身上没有感受到,他分明还同之前一样冷漠。便是话多了一些,也难掩他生人勿近的气场。而且他仅仅是话多,那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一丝柔情蜜意。如果他是将她同以后的那个她区别鲜明,倒也说得过去。但既然是后来的那个公冶楚,为何给她的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对着她的长相,他也应该会不自觉失态或是恍惚吧?然而他并没有,这才是令人想不通的地方。“我觉得事情或许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娘,你把我说糊涂了。”商行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中,“柳则叔叔说越是冷漠的人,用情起来比谁都深。爹不爱表达,他其实最是重情。他桩桩件件都是按照你写的东西教我,他每天吃你爱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