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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只心悦郎君一人!”即脱口而答,忽惊觉,双颊绯红。

“早知汝非某家女,犹记曾有一面之缘。”燕生着手扪兆兰身遍,觉滑腻酥骨,不能忍,遂耸身而进。

一夜春暖。

便坦言以告父母,皆惊且怒,欲断二人纠葛。然不见兆兰,燕生忽痴傻如前,又发狂大笑。而新买来婢妾,非但不能入房,反险些被生抓挠而毁去姿容,大哭不止。父母无法,遂遣人寻兆兰来,方令其神思复明。一番磋磨下来,终不忍见二人憔悴,唯默然尔。

当夜,其父母梦一人语曰:“以雄妆雌非本意,如今痴儿觅良缘。”更不能阻,都道是夙世姻缘,惊动仙人托梦来。遂将兄替妹嫁一事,尽抹去,只当燕生得娶贤妻而已。后燕生自族内旁支过继一子,与兆兰教养成人,以继承家业。

城中人闻之,皆道一声:“说甚么冤仇,不过是佳侣!”

第9章(九)三世缘

滕川府有刘姓者,得一子连生,方五六岁。

一日,到园中嬉戏,忽晕跌莲池边,醒后啼哭不止,更滴水不进。家人不知何故,因而告医,医曰:“非疾也,宜求有道之人。”便告罪而退。其父母无法,遂延请寺中僧侣诵经三日三夜,然子泣如先前,双颊涨红,作胡言:“青……青云……”似唤某人名姓。

“果真有妖邪缠身?”家人大惊,见佛经无用,又忙寻有名道人来。

时有一道人云游至此,不请而自入,满屋仆从竟无所知者。

至于连生卧房中,不能醒。其父母坐床边垂泪,见一俊俏道人翩然而入,自称青云,宛然儿喃喃所念之人。初惊惧,后泣呼救子。

“自然要救。”青云道人长叹,立于侧,垂首低语道,“知汝心坚,待长成,吾必守诺前来,不负三世缘。”又轻抚连生颊,为其拭泪。

本奄奄,然得道人言,其抽泣渐止,亦不发狂叫嚷。

未几,自迷梦醒转,连生颤汗交作,仅以手扯拽道袍,气微声促:“青云……”不觉神清,唯身子孱弱,无力拦阻。

见状,其父母纷纷叩首拜谢。则青云道人不受礼,对连生笑曰:“汝年幼,又为凡身,静待日后吾归来便可,不必作此情状。”竟撒手不顾,洒然离去。而连生既喜又悲,百感交集,不觉晕绝。

至翌日清晨,苏,四肢筋骨莫不酸楚。始少进粥饮,渐多食,恢复如常。

其父母心下稍安,仍有疑虑,曰:“何为三世缘?”

初摇头不语,再三逼问之,无可奈何,方答道:“盖青云道人能察夙缘。”不肯多言,遂默然。

自此无疾,虽幼,较周遭孩童聪颖。

久之,俟年十七八,貌颇美,才思兼备。闻人为议婚,不允,曰:“已有佳侣。”

父母大为讶异,忙问:“吾儿何来心悦之人?”

初摇头不语,再三逼迫之,方开口:“自是一心系于青云,岂能别恋?纵愿不成,应遁入空门,不复思虑人世情爱。”

“何苦来哉!”父母蹙眉,又疑其记前生事,故有此言。况幼时忽患恶疾,得青云一语,便尽痊。愈加踌躇,既而启齿:“为三生缘乎?”

见父母意稍动,连生正容对曰:“诚然。”

一时无以应。恰夜静月明,忽风起,有一温雅男子自庭中缓步而来,径入屋内,揖而就坐,青云也。

见状,连生大喜,颊晕红潮,眉目顾盼留情。暗执其手,向父母告罪曰:“儿不孝,不愿娶妻,更不能留一二子嗣。然母腹中应有胎,吾幼弟多有福泽,日后可耀门楣。”

“若也,奈何不解吾二人惑?”皆泪落。

连生亦泣,坦言道:“儿本仙池中一朵青莲,因青云仙人垂怜,予一缕仙灵气,而生灵识。然如稚童懵懂,觉仙人清俊,喜其色,不禁倾心。欲化人,屡屡求告上天。梦中得语曰吾与仙人有云泥之别,况其不动凡心,吾终日苦求亦无果。不信,仍痴心,妄念丛生,后受责罚而堕入畜生道。此谓之第一世。”

又云:“第二世得白犬皮囊,恰青云下凡历劫,投生大族,吾便作其玩伴,戏耍终日。初其为仙人时,铁石心肠,成世家子弟后,反触动一点情念。虽此钟爱非彼钟爱,吾亦喜甚。后青云长成,拒婚而悄然离家,游历四方。吾亦追随,经一路风霜雨雪,仍不弃,遂染疾而死。”

便恍然:“至第三世,生为吾家子。”

闻之颔首,一旁青云笑而对曰:“吾生而不知何为情爱,然一时动念,随手渡池中青莲仙灵气。先不经心,渐觉其爱慕于己,日益烦恼,欲急躲避之。是时,青莲因吾堕畜生道,方不忍,忽入劫而坠凡,识得父母之情、兄弟之情,后亦钟爱白犬,不似昔日一般无欲无求。待犬死后,吾悲悔不已,携其速归家厚葬,数日后郁郁而终。”即起身,牵连生一同叩首而拜:“幸三世缘深,今皆得人身,两情属矣。”

良久,刘家父母相与长叹,泣不已:“既有夙缘,非人力可阻。若与吾子长诀,实难禁悲戚。何不稍缓须臾去耶,暂待吾二人百年后。”

“可也。”双双应允。

后约日迎娶,结为眷属。今世,青云无父无母,遂入赘,待二老如其亲子,不以仙人自称。则连生颇尽孝道,每日料理家事,教幼弟甚勤。

及父母并逝,二人嘱弟数语,后旬日,亦无疾而终。其弟涕泪交下,后为之合葬,觉棺木空若无物,启而视之,唯衣物凌乱,方知二人尸解成仙。

有道是:“夙缘竟三世,青莲逐仙归。”

第10章(十)巧

京中姚氏,巨富家也。姚公早亡,则其妻素恶妾生子,故行以计,欲使人诱之从狎邪。诸庶公子皆入彀中,为酒色所蛊,唯最幼者性纯厚,已弱冠有余矣,未曾尝与歌妓婉娈一戏。盖幼时得其父嘱之曰:“汝有才学者,不可赌,不可yin,不可多事。”遂不受jian徒哄骗。

虽其志坚,嫡母之心,向邪不改,乃暗中许以重金,唤公子诸庶兄,强之共花街柳巷取乐。

公子饱读诗书,怒而拒以叱,然众恃强凌弱,与群仆拖其至酒楼。途中,恰遇一童子于路旁跪坐而泣,方十五六,姿容绝世,自云年幼遭变,无力葬父,故鬻己于市。有鸨意动,欲付钱财,收其为歌童。见状不忍,公子心忖道:“今难脱,不如赎之假称娈宠,实则书童。亦可救人不沦下贱,甚好。”遂大呼,将囊中数金尽出,买此貌美者。

诸庶兄见之,窃笑不止:“弟亦知男风之乐耶?得一佳人,应早归而共枕席。”遂归家。而其嫡母闻言,亦喜,派婢语之曰:“汝大家子,悦一二娈宠,无事也。”竟不加阻,其毒辣可见一斑。

于是房中多一书童,公子对其坦言:“吾素不好南风,只需一洗笔